仓鼠茶

自娱自乐型选手

【GGad】非典型认知偏差(下1.)

#现代架空背景,年上

#狗血傻白甜ooc预警

#大概是个网恋奔现的故事?

  

7.


阿不思决定要将这个月定为他的幸运月,再将两天后定为幸运月里的幸运日。


只可惜——阿不思盯着挂在门背的日历,用力在前一天的日期上打了个叉,又惆怅地咬着笔帽在心里数了数——现在的他离两天后的幸运还隔着一整份的实验数据表。


本周最重的课业都集中在今天,他和纽特一起在实验室里泡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快过饭点才跑出来到食堂吃饭,阿不思往打饭的窗口望进去,发现柠檬菠萝包早就卖光了,空空的架子摆着“Sold Out”的牌子。


他们端着餐盘找了张桌子坐下,纽特拿叉子拨着碗里的西兰花,“不对啊……”棕褐色卷发的男生边自言自语道,边试着回忆,“难道是闹钟的时间设错了?”


“别去想它们了,纽特。”阿不思把胡萝卜丝和大块的土豆炖肉塞进嘴里,以实际行动向他的好友证明这个时候就应该享受午餐。


“如果它不正好是倒数第二支要加的试剂,我就不会一直纠结了。”纽特可怜巴巴地说。


阿不思负责布莱克导师派的另一个项目,但就差最后一步的前功尽弃只用稍稍想一想就完全能够感同身受,他自然是深表同情,又告诉对方可以检查一下试剂本身,毕竟实验失败的原因有些时候真是防不胜防。


“只要熬过今天,”纽特重新燃起了斗志,却并不是因为实验本身,“野营就在眼前了。”


这话也同样戳中了阿不思脑子里的想法,他赞同地点点头,而且不单单是野营,和盖勒特见面的日子也就在眼前了。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面前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男生,深知好友腼腆羞涩的性格,阿不思在问出口前小小地犹豫了会儿——但也没有太久——他问纽特:“我有一点好奇,你和戈德斯坦恩小姐是怎么在一起的?”


果不其然,纽特像忽然嚼到了藏在炒肉里的辣椒那样咳嗽起来,连带着脸也红了,急急忙忙地解释:“我们还没……我是说,戈德斯坦恩小姐……蒂娜她还没有接受我的追求。”


掌握错误信息的阿不思的脸也红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前几天还在ins上看到了你们的合照。”


“哪张合照?”纽特说,然后又一拍脑袋,“噢!是那张和绿鬣蜥的吗?”


绿鬣蜥?阿不思使劲地回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来那只被他们两个人一起抱在怀里的灰绿色蜥蜴,“嗯,就是那张……”


“是不是很漂亮?”纽特兴奋地说,“一看就是被他的主人照顾得很好,那位女士实在是太慷慨了,还同意让我和蒂娜抱着他拍照。”


“确实是……呃很漂亮。”阿不思算是明白了,在纽特眼里,那张合照的重点是那只绿鬣蜥……而非两个人肩并肩的模样。


但似乎也不值得意外,阿不思默默地想,回忆起对方第一次见到蒂娜时脱口而出的赞美,无论是理工生的浪漫还是稚气,起码他是说不出来“你的眼睛就像火蜥蜴那样美丽”的话。


他们这些离得近的——更大可能是作为纽特的朋友——给面子地没笑出声,但纽特看起来已经恨不得想把头埋进自己双脚间的大理石砖缝里了,蒂娜·戈德斯坦恩也因此而停下指引参观的脚步,转身打量着这个慌乱低头、害羞起来跟大男孩一样的实习生。


“……谢谢。”穿着一身干练工作服的短发女人这么说道,又看了眼对方胸口的临时牌子,“斯卡曼德先生。”


那天实习回来后的纽特简直称得上是魂不守舍——尽管他本人并没有这个自觉——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捧着一盒黄橙橙的菠萝蜜饯,下了定论:“你坠入爱河了。”


纽特不回答,红着脸把手里的《植物生物学》翻得哗哗作响,盯着其中的一页仔细地看。


埃菲亚斯凑过去,发现那只是一面空白页,不由得疑惑地问出了口,于是纽特手忙脚乱地又翻到另一页,无论如何就是不抬头。


“啊,爱情。”霍拉斯的老毛病又犯了,嘟嘟囔囔地说:“不过说真的,老兄,原来你喜欢的是年龄大的姐姐类型,学校那么些追着你问动物知识的女生该心碎了。”他把果脯丢进嘴里,“比如那个叫邦妮的学妹。”


“她叫邦缇。”纽特纠正道,“而且她是我的朋友。”


“抱歉。”霍拉斯说,“我大概是把她和什么人搞混了,邦妮和克莱德……”


“纽特。”阿不思把不会说话的霍拉斯挤到一边,他是真心为自己的朋友遇到一生所爱而感到高兴,“如果你需要一个倾听者,我们都愿意极了。”他指了指对方无意识摩挲着书页和晃动身体的焦躁动作,眨眨眼睛,“尤其是在现在,你难以静下心来的时候。”


纽特的耳根更红了,在阿不思诚恳的蓝眼睛里败下阵来,“她的眼睛漂亮得像一团火。”坠入爱河的年轻人咕哝着说,“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我总是想到她。”


“你爱上她了。”阿不思惊喜地轻声说,像是怕惊扰了一只短暂停留在花上的蝴蝶。


那时候对方染着红晕的脸颊生动地告诉了他答案,纽特点了点头,于是阿不思也微笑起来,鼓励地捏了捏纽特的肩膀,霍拉斯大声地说这种时候就应该开瓶橡木陈酿的蜂蜜酒庆祝,被其他人一巴掌摁了回去。


大概是同为沉浸在恋爱以及正在追求然后即将恋爱的人——米勒娃戏称他们两个活像迫不及待往爱情坟墓里跳的傻瓜,躺得心甘情愿,还要托人往身上撒点土——阿不思和纽特时不时会在感情问题方面交流两句,因此在几天前,蒂娜答应了纽特单独的约会邀请,再加上那张后来上传到ins上的照片,阿不思是真的以为两个人结束暧昧期,正儿八经地官宣了。


但现在看来显然是预估错误,阿不思尽量做到不走神地听着对方说话,再在恰当时候回应两句,这可真有点儿难,因为纽特正滔滔不绝讲着英国本土蜥蜴以及其他两栖动物。


不幸中的万幸,话题在苏格兰高地随着黑脸羊跑跑跳跳了一整圈,再与珊瑚丛里的小丑鱼来了一场海洋大冒险之后,在他们即将走到实验楼的时候,纽特兴致勃勃地跟阿不思说:“我没想到蒂娜也对保护海洋动物的现状了解颇多,而且她还对我研究的课题很感兴趣。”


“海洋水资源保护及水污染净化?”阿不思问,却并不意外那位戈德斯坦恩小姐和纽特能够相处得如此愉快,毕竟对方那看起来就与常人不同的利落气质,再加上从实习结束的第二天——那时候纽特和她已经加上了联系方式——就发来火蜥蜴图片,惊讶地跟纽特说这种小生物是真的很可爱的直率行为,阿不思认为自己从前全心全意扑在研究和兴趣爱好上的好友的一见倾心并不是毫无理由。


在这位迷人又可爱,总之就是充满魅力的成熟女性面前,阿不思很高兴纽特没有听取霍拉斯提出的一天一束花的穷追猛打式战术,而是顺从本心地发展两人的关系,虽然那种经常互发信息的交流模式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晃晃脑袋,他试着把某个金发男人的身影从脑海里赶出去,但这比方才的不走神难多了。


虽然有些羞于承认,每当说到或是谈及与爱情相关的字眼时,阿不思总会联想到某个金发的成熟男人,即使光靠照片无法想象出具象的一举一动,但从那张对着镜头肆意大笑的英俊面孔,不羁翘起的金色卷发在背景的风里微微颤动着,似乎就能描绘出那人穿着白衬衫立于这座城市的某个街角,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看表,不是因为焦躁而是因为稍稍的紧张,阿不思会忐忑不安却又兴奋地走过去,而盖勒特也会在两人视线相触的瞬间认出他来。


对方见面的第一句话会跟他说些什么呢?


红发的青年抱着记录本守在仪器旁,用过午餐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走进来,时不时有一些悄声细语的谈话声,他瞥了眼手机设的闹钟,还有十几分钟才出数据,于是干脆停止盯着起伏跳跃的曲线,分了一半的思绪到这个问题上。


大概……会先给他一个拥抱?阿不思提出设想,又飞快地否定了,他自顾自地把心底的两个小人摆回原处,从对视的那刻重新开始。


盖勒特应该会远远地就冲他挥手,然后眼含笑意地看着他走近。第一句话一定是他的名字,阿不思笃定地想,他甚至可以为此赌上自己这下半年学期所有的柠檬雪宝,但后面的就比较难猜了,可能是问好,下午好上午好那种的,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来自己在见到盖勒特的时候会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就跟他们第一次互换照片时那样,阿不思点开后过了大约三秒,大脑才开始重新启动,他试图把视线从那双蔚蓝色的眼睛与成熟迷人的脸上稍稍移开——好吧完全失败了——对方连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都那么好看,半迎半背着阳光,整个人像是浸在一片金色中。


左看右看,除了一两道不明显的眼角皱纹,阿不思一点儿也看不出这到底哪里有盖勒特嘴里说的,“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的模样。


简直就像是迪士尼无数角色齐聚一堂,挨个地问他,“那个男人有金色的卷发和海水蓝的眼睛?”,“博学多识的大脑?”,“还非常的绅士?”……阿不思连连点头,一连答了好几个“是的”,于是所有人便一起欢呼起来,“天哪!那他一定是最适合你的王子!”


打住!阿不思红着脸,把自己奇奇怪怪而且跑偏了的想象揉巴揉巴扔得远远的,他又看了看仪器,按下操作屏幕上的读取键,拿起笔在实验册的表格里记录下一行行被处理好的数据。


阿不思负责的项目部分完成的最早,他和组内的成员对了对数据,接着便坐下来打开电脑,改起了之前的代码和建模。


快到五点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收了工,导师过来一趟询问了几句他们的实验进度,大概也看得出自己的学生们此刻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何处,因此爽快地就宣布今天进度的结束。


学生们收拾好东西,阿不思脱了白大褂外套搭在手臂上,正要把包往肩膀上挎,才走到实验室门口就隐约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转头往那边看,埃菲亚斯和纽特正朝他挥着手。


他们穿过走廊往电梯的方向走,“我找到了上午那个错误的原因!”纽特开开心心地这么跟阿不思说,“是那瓶试剂的问题,大概是氧化了……颜色有些变化………”


“而且布莱克导师今天心情看起来很好。”埃菲亚斯说,他们组有人做错了一条数据,收集的同学没有仔细检查就交上去了,这会儿正因没有挨骂而心有余悸。


“也许是他午餐的时候恰巧抢到了最后一个柠檬菠萝包。”阿不思笑眯眯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其他的部分还顺利吗,狗狗?”


“还算顺利。”埃菲亚斯说,“不过连接两块集成板,导线的位置……”


这时候他们进了电梯,埃菲亚斯笨拙地让拎着的手提电脑紧紧贴住自己的身体,以免不小心碰到那些说说笑笑的女孩露在裙子外面的大腿,他压低声音,又问了阿不思几个问题。


关于实验的话题在电梯到达一楼时为止,下课的学生吵吵嚷嚷地往各个方向散去,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和喜悦的笑意,大厅手绘横幅是前几天就挂上去的,黄底红字,还画着野营的帐篷和草地,这会儿正有学生架着梯子爬上去,把倒数的天数(Only 1 more day!)换成更近的“TMR!!!(明天)”。


“明天还会有人来把它换成‘野营现在开始’吗?”纽特像是认真地在考虑着。


“我猜他们会把横幅拿回家,明天一早直接带到公园去。”阿不思笑着说,修改好的横幅引起了底下围观学生的一片欢呼,他眨眨眼睛,“看起来大家都等不及了。”


“那可是野营啊!”埃菲亚斯说,三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都大笑起来。


作为等不及了的大家中的几员,阿不思和朋友们准备赶在野营开始前再去一趟超市,需要的大部分装备是早就采购好了的,这会儿正安安稳稳地躺在车后备箱里,但因为突发奇想提出并以压倒性优势通过的“边看篝火边烧烤”提案,他们还得去买些新鲜的食材。


虽然算是约好的采购,但去的并非市区里的大超市,而是临近住处的中小型超市,也就没列单子,他们租的房子都离学校不远也不近,下课通常都是坐巴士或骑自行车,今天不赶时间,算是半闲逛半采购,也就正好边聊天边说说笑笑地步行过去。


阿不思推了一个购物车,目不斜视地从速食食品的区域经过,他和埃菲亚斯租的房子里只有个很小的厨房,两个人平时也难得下厨,比起早晨花费把个钟头早起做饭刷盘子,牛奶麦片和现成的面包当然更容易接受些。


尽管很少开火,但阿不思的烹饪技术却并不像常人想象的那样糟糕,抛开一些对于英国人的刻板印象,除了一定要加糖的炒鸡蛋,他的蓝莓派和薄饼可都做得相当美味。


这次难得有大显身手的机会,阿不思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抛弃那些成袋的麦片和速热饭,直奔蔬菜鲜肉区买了一堆要开火才能处理的食材,纽特和其他人通了个电话,于是他们最后又往购物车里放了两大瓶饮料。


结账的收银台人挤人,远看一眼就知道需要的排队时间肯定超出预计,阿不思想了想,从埃菲亚斯手里接过寄存箱的钥匙,准备先去帮朋友们把寄存的东西取出来。


超市侧面有一条小巷,大约有四五人宽,却是汽车刚好无法通过的宽度,阿不思从超市的出口出来,接着便从巷子间穿过去,储物柜就设在从小巷出来靠近超市入口的一侧。


夹在两栋建筑之间又明显背着光,于是直到走进去阿不思才发现巷子的里面还站了人。


不知道哪里的音乐隐隐约约传来,几个青年靠着墙,脸藏在阴影里不甚清晰,阿不思嗅到对方身上的烟味,混杂在角落冰冷潮湿的空气里让人有种轻微的窒息感,他顿了一下,按照原本的路线继续往前走,却在即将与其中一人擦肩而过时在灯下看清了对方扬起来挡在他面前的手,以及夹在手中点燃着的烟。


对这明显是故意的挑衅行为,阿不思站着没动,他读出来对方的来者不善,因此只是没什么表情地抬头看过去,而那人在拦住阿不思后更是吊儿郎当地晃到了他的身前。


那眼神让阿不思想到某种冰冷滑腻的生物,但随即又被他否决了,无论是纽特常给他看的蜥蜴还是蛇,都比眼前目光阴险凶狠的青年要可爱的多,阿不思自顾自地在心里想,起码只要顺着习性安抚,它们就不会随随便便乱咬人。


染着紫发的青年念了一句他们学校的名字,说道:“同学,如果没找错的话,你是这个大学的吧?”


阿不思后退半步,躲开几乎是在他面前指来点去的半截烟,满脸厌恶。


剩下两个人早就心照不宣地挪到身后,这会在后头推搡了下他的肩膀,阿不思站稳了没动,只听见那紫发青年又说:“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阿不思直接道:“你要说什么?”


“嗯?”那人又吸了口烟,缓缓道:“真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功夫和你们打哑迷。”阿不思冷道,他本就不是个任人欺负的性子,柔软的那面只留给亲近之人,此时更是被弄得耐心全无,于是说完后便抬腿想绕过这群蛮不讲理的家伙。


对方的面色冷下来,却转眼忽然又笑了,直直地冲着阿不思的脸吐出一口烟。


隔着白色的烟雾,他看着眼前容貌过人的红发青年,此刻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戒备与厌恶,紫发青年抖了抖烟灰,终是冷笑一声,像是妥协般往旁边让了一步。


不知为何,大概是本能地察觉到些不妙,阿不思陡生警惕,可还没等转身,背后已经有人狠狠朝他腿弯处踹了一脚,他吃痛地往前栽去,险险避开了一头撞在墙壁上的结果,却还是擦破了皮,整个人跪倒在地。


寄存箱的钥匙从手中甩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阿不思痛得视线都有些模糊,止不住地冒冷汗,他抬头,只看见紫发青年随手一扬,将带着火星的烟蒂扔在他的手边。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名牌球鞋踩上去左右碾了碾,面前那人蹲下来,语气森冷,“我告诉你,离自己不该见的人远点,你以为她能看上你?约会只知道带她去生物园的小鬼?”


阿不思睁着眼睛,有些迟钝地缩了下指尖,额头和膝盖上的剧痛还在,尤其是额头,一下一下火烧火燎地发着疼,让人甚至都没办法流畅地思考,他摸索两下,把钥匙捡了起来,又扶墙支撑着勉强站起来。


周围的人声瓮瓮地说着话,他无力去分辨,倚着墙脸色发白地缓了一会儿,直到那阵要人命的疼痛和说话声一起平息下去,视线里似乎又有人朝他的方向伸出手来。


阿不思把钥匙攥在手心里,他默默在心里数着数,在对方即将抓上他的肩膀时,用另一只手擒住对方的手臂迅速回身,借着后退的力给这人的腹部狠狠来了一记。


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声音清晰而真实,对方大概也没想到他个看着文文弱弱好欺负的家伙会还手,一时都有些被震住,阿不思趁另外两人晃神,飞快地跨过倒在地上呻吟的人,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小巷不知道哪条分支的拐角。


耳边回荡着忽远忽近的脚步声,近的是他自己的,远的不知道是路人还是对方追来了,阿不思一刻不敢停地往前面跑,在判断距离够远了之后才慢慢放缓了步子。


到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头晕得厉害,便在绕过某间店铺时就着玻璃门看了看,发现是额头上刚刚蹭破的伤口在渗血,自上而下的都快流到了眼皮上。


意识到自己带着这半边血,张扬地起码横穿了起码两条街的阿不思连忙抬手擦了擦,结果又因为碰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他边在心里面腹诽今天真是不顺利,边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响了两声那边的人接起来,阿不思松了口气,他把手机举起来凑到耳边,纽特的声音从人大声说话的吵嚷声中传过来。


“阿不思!你已经拿到东西了吗?”对方怕他听不见,特意提高了声音喊过去,“队伍太长了,似乎每个人都买了一堆东西!——是阿不思啦,他应该拿到东西了。”


阿不思静静地听完,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纽特描述刚刚的事,他先跟对方说“刚刚出了点意外”,接着拐弯走到了更安静的地方,捡着重点把方才的大概经过告诉了过去。


“纽特,那三个人是冲着你来的,等下结完账你和狗狗别乱走。”阿不思说,“现在不知道他们是追着我来了,还是依旧在超市附近。”


单就模糊间听见的那句“约会只知道带她去生物园的小鬼”,很容易就联想起纽特前几天带戈德斯坦恩小姐出去约会——目前来说那甚至不能叫做约会,阿不思默默地想,就说理解错误的不止他一个——哦还有那张合照,谁能想到照片的主角是一只绿鬣蜥呢。


纽特听到他被人拦住找麻烦,担心得要命,连那些人为什么要冲着自己都顾不上了,追问道:“你现在在哪阿不思?注意安全,他们还动手了?你没受伤吧?”


“大概是在一条街上,离超市不远。”阿不思不想在这会儿让朋友们挂心,就说:“放心,我没事,等下就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阿不思才有功夫打量自己到底是身处何地,他光顾着甩开追的人,几乎是看见岔路就往里面拐,现在停下来就犯了迷糊。


老街区本就藏着不少四通八达的巷子,抬头试着辨认了一下远处的高楼无果,他怕乱走又走到什么偏得更远的地方去,干脆打开导航,原地转圈跟着屏幕上的指针确定了下方向,接着便循着系统划好的线路走。


导航的地图大概许久没有更新过,阿不思跟着走了一会儿,面前就跳出一堵拦路虎似的墙,不高不矮,砖块的颜色和质地与周围格格不入,明显是后面砌上去的。


他试着推了推墙边留下的铁栏门——用铁链锁得死死的——越过栏杆往里面看,远远地只能看见巷子前方的一点光亮,但再仔细辨认,那外面就是他们采购的超市所在的那条街。


阿不思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边深呼吸边后退了两步,助跑过去跳起来抓住铁门的栏杆,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又去够能落脚的地方。


爬过最顶端的时候还是稍稍犹豫了下,阿不思在心里估算了一会距离,决定直接跳下去,于是便松了手。他轻轻巧巧地落地,站定后却又是一阵毫无预兆的眩晕袭来,阿不思重心不稳,狼狈地打了个踉跄。


额头上温热的液体又流了下来,他两眼发黑,勉强撑着缓了会儿,裤腿上方才跪倒时沾上的灰尘在视线里晃啊晃转啊转的,等好些了之后他才又抬手擦了擦流下来的血,粘腻的触感贴在手背上,这时背后忽然有人用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阿不思。”


阿不思下意识地转头。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金色,伴随着深色的高定西装,唯一的亮色是翻折下来的衣领边缘处别的一枚薰衣草样式的领夹,即使隔着不近的距离也牢牢吸引住了阿不思的目光,他的视线往上移,最终聚焦在对方脸上的惊讶与愕然上。


半小时才与他通过信息的男人戴着他不久前送的领夹,就像他想象中那样,气质优雅华贵地站在巷子里,阿不思的心怦怦直跳,他傻愣愣地站着,半晌才举起手挥了挥。


“盖勒特?”他说,“你也刚好在这附近……呃,在这附近办事吗?”

  

tbc.

评论 ( 11 )
热度 ( 58 )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仓鼠茶 | Powered by LOFTER